当前位置: 金丝雀 >> 金丝雀的繁衍 >> 风月巩俐张国荣上演催泪虐恋,诉说被命
庞府大小姐如意,自小生活在“鸦片”的阴影之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豪门千金,竟是被“毒烟”熏着长大的,更在成亲前被亲家认为是“毒”女,惨遭“退婚”。
表面上庞府富甲一方,而其府内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父亲、哥哥以及族人的精神与思想被“鸦片”侵蚀和毒害,父亲告诉年幼的女儿鸦片是“钟流毓秀”,哥哥常年被鸦片侵蚀深入骨血,变得阴柔可怖、性格扭曲。
不止家族的男人们“心魔成疾”,府内的女眷们更在摇摇欲坠的“鸦片”帝国中,过着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生活。沉沦的欲望深处,府内的暗角早已藏污纳垢,不忍窥探。
多年后,父亲去世,哥哥身患重疾,成年后的如意作为唯一“女公子”,走进不曾接纳过她的家族祠堂,被推上主事之位。“女主人”的到来,更像是对迷信男权的封建庞府无尽讽刺和嘲讽,更预示一场起底深宅的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本以为自己宿命将永远深陷这幽暗的深宅大院之中,忠良的到来却为如意打开了一扇联结世界的窗。正是忠良的到来,打破了庞府深邃恐怖的死寂、撩拨了大小姐压抑许久的芳心,更揭穿了亲姐姐在“鸦片”腐蚀以及姐夫非人摧残后的扭曲人性。
姐姐对弟弟忠良的依恋占有,如意对忠良的意乱情迷,如意与过继弟弟之间的错位情愫,忠良成为“芳心纵火犯”与上海阔太们的纠缠情欲。
一段段不羁放纵的情感纠葛,在《风月》的故事里交替更迭,人们的贪婪欲望不断在道德边缘试探人性底线,更在女人对爱情的苦苦追寻中,叩击每个人心底的良知之门。
姐姐对忠良的“贪欲”占有,来源于旧制度对女性情感的禁锢
父母去世后,年幼的忠良形单影只,嫁入豪门的亲姐姐便把忠良接到自己身边。作为庞府少奶奶,姐姐春风拂面、体面至极,更柔情似水、体贴入微。年少的忠良却不知,在姐姐风光背后竟是无尽的深渊。
彼时,庞府从事鸦片生意成为豪门大户,整个家族在泯灭良心的贸易中谋取暴利,更经受着鸦片的反噬。在庞家的信仰中,鸦片是财富之源,更是欲望的载体。
金银珠宝、妻妾成群,这些许多人终极一生追求的物质享乐,对于庞府男人而言早已唾手可得。当人们物质财富饱和时,只能依靠更为极端的方式去激活生命体验,而人性伴随欲念的膨胀而扭曲和畸形。
鸦片是“毒”,庞府怎能不知,就连姐夫都说自己常年泡在“毒”里,变得“百毒不侵”。姐夫阴柔的面目也证明他从内至外早已无药可救。姐姐常年伴在“如魔”丈夫身边,心性也逐渐扭曲。
忠良来到庞府,除了读书之外,最重要任务便是给姐夫点烟,表面看是姐姐身边的小少爷,说到底就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小仆人。姐姐对忠良百般疼爱,如母亲一般宠溺,又流露出暧昧的意味。
姐姐嫁进府中,面对这样的丈夫,也只能把自己的感情释放进对鸦片的贪恋中,直到忠良到来,她才有机会更近距离感受男性的气息,也在蒙昧的心性中暗生特殊情怀。
年少的忠良,亲眼目睹姐姐、姐夫丧失人性的丑态,两个人被“鸦片”控制着、消耗着、毁灭着。姐姐非比寻常的爱护,姐夫可怖可憎的嘴脸,让忠良由恐惧演变为仇恨。很难说,那时姐姐、姐夫是否清醒,或者已经被欲望折磨到选择自欺欺人无视清醒的地步,但忠良却是彻底清醒的。
最终,忠良无法忍受这变态的家庭氛围,在点烟时加入砒霜,彻底让姐夫成为了一个里外十足的“废人”。姐姐放走了忠良,也更加彻底地成为独守空闺的怨妇,每天她只能和鱼缸中的一对活鱼过日子,鱼儿都是公鱼和母鱼配对,她却自始至终守着“活寡”。
数年后,托残废哥哥的福,妹妹如意无奈走出闺房,成为庞府的主事人。刚接手庞家后,如意不顾家族男性长辈的劝阻,赶走了府内一众姨太太。
女眷们在哀嚎与无奈中离开了本以为赖以生存一生的豪门,未来的她们也许面临无依无靠的人生,也许会迎接另一种形态的生活。豢养的金丝雀们终归是获得了自由,作为正房少奶奶的忠良姐姐那时的心境又是如何呢。
如意羡慕着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姨太太们,她们的人生起码还有转机,但深宅大院里的她呢,苍白的人生一眼望到了头。她是这样,忠良姐姐更是如此。
封建制度下的庞府,等级观念森严,女人连走进祠堂的机会都没有,在府内她们的使命无非传宗接代,她们的任务就是让男人感受无上的尊重和欢乐。忠良姐姐面对心理、生理致残的丈夫,那无尽的苦楚更与何人诉说,在这样的压抑下,她的心性和情愫才会逐渐扭曲。
数年后,忠良不情愿地回归庞府时,姐姐对他的占有和控制更是情感的“贪欲”。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其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忠良,而她更认为这是唯一能够掌握和拥有的存在。姐姐嫉妒忠良对如意的亲热,视作弟弟对血脉亲情的背叛,当然还有那份畸形依恋背后的醋意。
旧制度牢笼里,姐姐不敢对现状说不,更没勇气走出去改变现状。她把自己囚禁起来,更把姐弟亲情越推越远。姐姐一生不懂何为爱情,更没感受过爱情,这是诸多深宅大院女性的悲剧宿命,何为自由,她们不懂。丈夫是天,即便丈夫是“废人”,内心无尽愁苦,她们还是把自己反锁在这座幽暗的牢笼。
如意对端午的无情“利用”,来源于封建世俗对女性价值的否定
封建男权社会瞧不起女眷掌舵的能力,于是将远方旁枝的端午过继,从此成为如意的弟弟,表面上是说辅佐如意主持家事,其实是家族宗亲心怀鬼胎。家族显然希望借端午的男性力量,让端午成为家族男权的代言人,成为一个家族傀儡。
怎奈,端午自从儿时见到小姐如意的第一眼开始,便对如意产生了迷恋。在如意面前,他愿意为奉献一切,包括他自己。
忠良毒废姐夫之后,逃亡到上海,被黑帮收留。成年后的忠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十足的翩翩君子,无奈被生活所困,只能成为“芳心纵火犯”俘获上海阔太,继而敲诈豪门一笔“封口费”。
灯红酒绿的情场之上,忠良把自己的良知深藏起来,更没有真正思考过如何去“爱”。年少在庞府的阴影,已经让他丧失了感受爱、感知爱的能力。忠良在伪装与欺骗中,麻醉内心的孤单与寂寥。
黑帮大大十分器重忠良,更把忠良当作自己的敛财机器,庞府的家族动荡是个好机会,如意更是难得的“好目标”。忠良对庞府充满抗拒和积怨,奈何身不由己,他重新回到那个满心排斥的污秽巢窠。
那段被退亲的经历,让如意对自己充满否定,被他人评价为“毒”物,她甚至也一度无法肯定自身的价值,也曾经像忠良姐姐那样,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困守于此了。
忠良的到来,唤醒了一个真实的如意,如意开始去探索何为爱、如何爱。大门不出的如意,是世俗眼中的“大家闺秀”,但在洋派少爷忠良这里,却是“土里土气”。绫罗绸缎、旧时装束,在人们已经开始呼吁“男女平权”的时代,显然就是腐朽落后的象征。
如意一面被“进步青年”忠良吸引着,一面也因忠良的“批评”而更加卑微。忠良十足的情场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让如意春心激荡。
忠良或许是带着太多的怨念来面对如意,越是抗拒陷得越深,他逐渐对单纯的如意动了心。如果如意知道忠良是个假少爷、真骗子,又会如何看待这个男人呢。在庞府,他曾是一个被人控制的小奴才,他再也不愿在这里低下头颅。
忠良对如意从主动吸引到刻意排斥,然而感情就是这样,越表现得为不所动,越是充满诱惑和魅力。忠良这次虽然不想“欲擒故纵”,又怎奈“愿者上钩”,如意一发不可收拾地钟情于忠良,甚至卑微,乃至荒唐。
如意对忠良的一切情感变化,都深深刻在过继弟弟端午心里,如意之于忠良的“痴”,正如端午之于如意的“忠”,但这些情感却没有一份是正常的,也没有一份得到善终。
如意发现忠良的行李中有一张成熟太太的照片,这个女子被帮派称为“天香里女人”,也是忠良交往半年都未动手的“目标”,显然这个女子在忠良幽闭内心占据一席之地。这个地位,让如意羡慕,更让如意产生了极其疯狂的想法。
如意认为忠良对自己的排斥,是因为自己对感情的无知,她以为男人喜欢的女人就是照片中那样的女人。于是,她竟然利用端午,让自己学习和练习,完成从姑娘到女人的转变。于是,这对“名义”姐弟,竟也深陷畸形关系泥沼。
如意为忠良做了一切努力,端午也为如意奉献了一切,只可惜如意心里只看得见忠良一个人。得知如意一片痴心之后,忠良内心更加煎熬,他欺骗如意要带她离开,最终“良心发现”把如意丢在了码头。宁可背负负心汉骂名,宁可违背帮派大大的命令,他也不愿在如意面前“打回原形”,展露卑鄙无耻的一面。
如果不是当年那次“退婚”,如意内心也不会那么脆弱和自卑。她渴望被爱,却在他人否定中失去对自己价值的判断,为了争取爱,她不惜卑微到尘埃里,更不惜做出一切牺牲。如意与端午,荒唐至极,却又令人心疼。为了爱,他们都选择了成全对方。封建世俗里女人被“物化”、被“交易”、被“定义”,如意尝试主动探索、试图挣扎,但她极端的方式就是封建世俗对女性价值否定的被迫选择。
“天香里女人”为爱情的“执迷”求证,恰是如意与忠良姐姐“爱情观”的分界线
忠良对“天香里女人”情感特殊,向来对目标采取“快准狠”原则的他,对这个女人身上竟迟迟半年未动手。忠良甚至对帮派大大撒谎,称女人老公在香港未归,所以不适宜动手。其实,从随身携带的女人照片这一点就不难看出,他对她有感情。
忠良对亲姐姐选择逃避、遗忘甚至仇恨,曾经的唯一依靠彻底伤害了他,忠良缺失了姐姐的爱,但又渴望着一份亲人般的爱抚。某种程度来说,“天香里姐姐”弥补了他这部分爱的缺憾。
“天香里”是他们约会的地方,女人温柔如水、为爱痴迷。她曾问忠良是否爱他,当忠良迟疑时,她赶忙为自己的“越界”问题道歉,这样的关系里“爱情”是奢侈的,但她深切渴望着,因为她爱他。
“天香里女人”好似是介于姐姐与如意之间。她比忠良姐姐勇敢太多,虽然与忠良之间是偷情,但是她不像姐姐那样终身把自己禁锢在一个“活死人”的墓穴,她走出来选择铤而走险。
她对忠良的爱情更是女人对男人情感的正常表达,比起亲姐对弟弟那种超越伦理的畸形依恋,“天香里”超越道德底线,追求心中所爱,但并非人性扭曲后的极端宣泄。
如意真正认识爱情,恰恰是“天香里”给她上了一课。忠良因为爱上如意,没有完成帮派的任务,为了补偿,他决定对“天香里”下手。
短暂的分别,令女人对忠良的思念和爱慕越发深刻,再次出现在天香里时,女人与忠良深情相拥。这一幕,都被如意看在眼里。
帮派大大看出忠良动了“凡心”,为了保住自己的得力门生,大大安排让如意目睹“天香里”被设计的全过程,这样忠良的身份就会彻底暴露,忠良一定心死,继续做回没有感情的“情感骗子”。
他们终究低估了爱情的能量,包括忠良自己。“天香里”被帮派的同伙蒙上头,以揭发婚外情为由勒索钱财,这套屡试不爽的行骗手段,一般在这种关键时刻就会收获满意的结果。
可“天香里”心里却记挂着忠良的安危,当她挣脱掉头套时,她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女人没有发火,只是反复求证“你爱过我吗”。
“爱”这个字,对忠良而言太奢侈了。绝望的不是自己钱财被骗,而是一片真心白白辜负,女人转身夺门而出,纵身跳下高楼,为爱而死。
“天香里”的死让忠良崩溃,更让如意亲见女人为爱情付出的沉重代价。
如意走到“天香里”面前,将一方手帕铺在她的遗容上,送上了自己的一份敬意。正是看到忠良行李中这个女人的照片,如意才决定去做一个女人,如今她死在了如意眼前。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值得吗?第二天,如意穿上漂亮的洋装,打扮得风姿绰约,宛若一位风情万种的上海女人,她出现在宿醉颓废的忠良面前。
忠良情绪失控,但如意却异常淡定。她只是反复作为女人的发问,“你爱过她吗”,“你爱我吗”。忠良是什么样子,如意并不在乎,她更在乎那个答案。
失望之后,如意没有重蹈“天香里”覆辙,她打道回府。巧合的是,当年曾经退亲的少爷,一身洋装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府上,宛如当初的忠良。少爷说,退亲是家里的决定,他要自己亲眼来看。这次,如意决定嫁给他。
经上海一遭,如意明白爱情的主动权理应握在自己手中。戏剧性的是,忠良幡然醒悟,他从帮派逃离回到庞府向如意表白。
当他终于勇敢说出“我爱你”的时候,如意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晚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做新娘子了,我从小就想做新娘子,每天都在等啊等啊。我的新衣服就要做好了,新郎我也选好了,我什么都会做了,我要做新娘了”。
如意这次主动选择,正是“天香里”之后对于女人自我价值肯定后的幡然醒悟。忠良撩拨了她寻找爱情的芳心,但“天香里”却让她意识到女人的感情理应属于自己,女人可以对男人说“不”。“天香里”比姐姐勇敢,如意比“天香里”通透。如意是聪明的,她选择往前走。
结语
如意虽然有了主动选择的觉醒,却在对爱情的告别中断送了自己的未来。忠良将对庞府的仇恨再一次转嫁在如意身上,他像当年“毒废”姐夫一样,在如意的烟土里加了同样的砒霜。如意将这一杆烟作为自己对忠良的告别,深深吸进骨髓。等到忠良后悔想要阻拦时,为时已晚,如意在出嫁前真的变成了传言中的“毒姑”。
如意从天真到主动,再到觉醒,直至亲历悲剧,她完整地走完了自己寻爱之旅,履行了自己追爱的完整仪式。
“痴傻”的如意,是对忠良懦弱爱情态度的极致讽刺,如意直到最后都选择忠于内心对爱情的信仰,但忠良却选择了毁灭。
正如陈凯歌自己所说,《风月》并不是他作品中十分出名的,但却是那个年代比较早地反映女性独立题材的电影。陈凯歌形容如意,作为男权家族中唯一的女主人,她天真孤独,刚强决绝。
《风月》以如意的成长故事为主线展开,同时对比呈现忠良姐姐与“天香里女人”的不同爱情观,展现女性对自身价值的不同程度觉醒。整个故事利用极端的情感模式,探讨封建制度下人性与欲望的边界和极限,更演绎了女性独立意识逐渐觉醒的努力与历程。
爱情无关风月,她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