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金丝雀 >> 金丝雀的天敌 >> 宛若天仙的绝世美人,怨诗昭君出塞的决
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
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
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
燕支长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
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冢使人嗟。
昭君拂玉鞍,上马啼红颊。
今日汉宫人,明朝胡地妾。
——李白《王昭君》二首
这是唐朝盛世时期诗人李白为王昭君题下的一首哀婉怜惜的诗。
不论是汉朝还是唐代,它们都是中国历史上光耀夺目、无与伦比的两个盛世,那些辉煌岁月至今仍散发着难以磨灭的熠熠辉光。只是光阴似流水,佳人犹如花朵,这似水流年的美妙佳人,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那起伏不定的沧海桑田。
王嫱,字昭君,生活在汉朝鼎盛之时,正值花季芳华之年,她这个才貌双全的佳人,被选入宫中。虽说古时女子对自己的命运并无掌控,但身在民间,至少还可享受人世间的幸福。一入宫门,若不得宠幸,只能在那重重宫墙后空度光阴。
相传王昭君虽才华横溢、沉鱼落雁,但因过于高洁,不肯贿赂画师毛延寿,遭其怨恨,故意在画像上做手脚,画得形象狰狞,汉元帝见后不再宠爱,因此,昭君入宫后,只能孤芳自赏,独自度过那漫漫长夜。
为化解汉匈边疆多年的纷争,两国决议和亲联姻。元帝不忍心使公主去匈奴的寒漠之地,欲从宫女中选一人前往,却不料最后去的竟是自己从前所遗弃的王昭君。当昭君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时,元帝才意识到当日所犯的巨大错误。然言出口如泼水,他为九五之尊,只得痛苦割爱,将昭君许配给单于呼韩邪。
时值阳春三月,正是“春江花朝秀”的好时节,可怜这柔弱女子竟要远涉万里,去往塞外寒风刺骨之地。若非“哀莫大于心死”,她又何苦离乡背井?但若说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只得欣然接受。
后人盛赞昭君大义凛然,将国家利益置于一切之上。但对这个足不出户的弱女子而言,家国于她的心中果真比天下更重要吗?若她生活幸福,儿女双全,她又何必甘心去匈奴荒芜之地,做和亲的使者?这一切不过都是后人的猜测。
事实上,王昭君的离去,对汉元帝的打击是巨大的。这位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宫中竟藏着一位宛若天仙的绝世美人,却被蒙在鼓里。一怒之下,他便斩杀了当日绘出昭君容颜的画师毛延寿。然而一切为时已晚,王昭君已随着命运的指引,一步步离开了中原故土。
在漫漫长路上,昭君染病倒下,她意识到自己此去可能就无法再回头。于是写信给元帝,希望为她的父母兄弟解决生活。“马后桃花马前雪”,正是离乡之人切不可回头的景象。
就这样,昭君断绝了与生活几十年的中原故土之间的联系。之后,南匈奴单于对她很好,两人也有了子女,膝下承欢。对长期在宫中独守空房的昭君来说,这也算是另类的幸福生活,她的选择也许没有错。然而,时间总会改变一切。单于病故后,这个女子再次陷入绝境,失去依托。命运的不公一次遍一次降临这弱女子身上,难怪后人有诗曰:“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昭君不能不怨,也应当怨,毕竟生活对她太不公。
昭君远眺家乡中原大地,自己在天涯,家在地角。凛冽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不仅身寒,心更寒。几经离别,身在他乡,这样的人生,冷极了。所以她写下《怨诗》,伤心已至极点,就无处诉说伤心事了。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
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
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
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
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
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王昭君《怨诗》
秋日郁葱的树木,枝叶已金黄,山里的飞禽放声高歌。故乡的山水使它们羽毛鲜亮,天边的云霞却将昭君带入深宫。宫中寂寞,如同被囚的金丝雀,失去自由,梦想便如同压顶的大山,日锦衣玉食,亦茶饭不思。命运未变,犹如远飞的禽鸟。
昭君置身远离中原的匈奴,真切的目光与缥缈的思念,都无法穿透层层阻隔,山高水远,家中父母亲人,只怕是后会无期了。《怨诗》唱出她当时的义无反顾与心如死灰。
命运不放过她,二十四岁时丈夫去世,按匈奴规定,昭君应嫁新单于,这对恪守礼教的她难以接受。求助汉朝的信函,得到的只是冷酷的“遵命”,昭君无奈下嫁大阙氏长子。虽两人经历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但感情笃定。单于再次去世时,昭君已年近四十,对一个女子而言,她历经沧桑,已无什么不能看开。
之后,昭君独自努力协调汉匈边疆关系,使边境少有地平和宁静。
可惜她的力量难挡历史步伐,匈奴经历权力更迭,早年的边疆和睦条款被遗忘,硝烟再起。昭君知己无力回天,面对这一切,只能远观,终究抑郁而终,没能再见中原故土。
昭君死后葬于当地,因墓依山傍水,草色常青,称为“青冢”。大漠深处,倩影翩跹,自青冢出来的芳踪难觅,令人怜惜,如同青冢上的青草,密密佯疯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