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她宁愿自杀,也不背叛自己和爱情

发布时间:2023/1/12 14:21:13   

十九世纪中期的法国,正是资产阶级取得了稳固政权,大革命留下的血渍弹痕开始慢慢消退的时代。随着新的生产关系的确立和人民价值观的改变,拜金主义、犬儒主义成为时尚。

道德已不单纯是道德,它被绑在财神的马车上,在“万能”的金钱面前,人性开始泯灭,人类开始沦为奴性十足的佣仆。道德禁忌,绝密的法规扼制着人的“生命力”,人的个性和特征全然消失。

不知从何时起,所有的人似乎都是自私、畏缩、礼貌周全、温文尔雅的,仿佛都从同一个模子里铸就。所谓的“人性”成为了掩饰道德沦丧的遮羞布。

卡门是一个能歌善舞、容貌妖艳、性格泼辣并且带有一些邪恶的吉卜赛姑娘。以在纺织厂做工、算命和卖艺为掩护,替走私的强盗集团充当耳。

她无视道德与法规,并以触犯法规为乐事。她凭借自己的色相,出入豪门府邸,行走江湖,骗的一众男人为她肝脑涂地,但她又不仅限于爱一个男人。

她可以因为与别人一言不合,就在那个女工脸上开一道沟壑;也可以因为别人搭救自己而以身相许。她的放荡不羁使人感到她身上带有狡诈的动物习性以及某种程度上的残忍和恐怖。

卡门完美地表现了作为一个人所拥有的“人性”和“兽性”。

卡门的性格使文章的男主人公,也就是搭救了她的唐·何塞饱受折磨。一方面喜欢卡门的自由奔放,一方面又希望卡门能被自己所禁锢。唐·何塞忠于职守,循规蹈矩,习惯被世俗规矩牵引行动。

被卡门的美貌迷惑以后被迫改变生活轨迹,不得不加入走私强盗的行列,过上那种不受束缚的“自在”生活。

从一开始帮助卡门逃脱法律制裁,自己不幸成为替罪羊后,唐·何塞无时无刻不在懊悔,他时时刻刻悔恨自己一不小心成为了“坏蛋”,辱没了作为一个军人该有的忠诚和尊严,葬送了自己发财升官的前途。

唐·何塞一直都在被自己内心深处的“道德模范”牵着鼻子走,以至于不敢用卡门送来的锉刀逃跑,也不敢用卡门给的一个金币乔装打扮开始过另一种生活。

他认为自己为卡门付出了这么多,为了卡门失去了他自己的一切,为了她杀害了他的上司犯下死罪,为了得到她杀害了她的丈夫独眼龙……他做了这么多,全是为了卡门,所以卡门就应该完全属于他。

于是,唐·何塞完全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支配着,对卡门表现出日益严重的自私与霸道。他希望卡门完全听任自己的摆布。然而就像卡门自己说的,她是一只金丝雀。世上是没有一种鸟儿愿意被人关在笼子里圈养的。

不屈服于唐·何塞的威逼利诱,为了追求自己的独立和自由,为了忠于自己的个性和理想的卡门,最后被唐·何塞杀害。

而唐·何塞最后因为杀了自己最爱的人,向官府自首,可悲的死在了官府的绞刑架上。为背叛自己,背叛社会作出了一个交代。

梅里美认为卡门的死具有浓烈的悲剧色彩,惨烈而悲壮。也许很多读者认为唐·何塞才是无错的人,而卡门作为一个不守妇道,不够自爱的女人是死得其所的。

为了报恩,可以毫不在意的献出贞操;为了骗钱,可以毫不犹豫的出卖色相;为了追求享乐,可以毫不在乎的一次又一次背叛。

这显然是为道德、伦理所不容的。但作者梅里美并没有任何批判她的意味。相反,梅里美用卡门的不贞之举来指示她身上的那种道德的真诚的“人性”的返璞归真,用一种野蛮的形式来表现生命的强力和自我意识。

卡门的不贞绝不等同于我们现在社会所说的淫荡,她是那种毫不掩饰的一种自然天性。

我们不会怀疑卡门一开始说爱唐·何塞的真假,她确实爱他,但她也能在因为唐·何塞想要禁锢自己时毫不掩饰地说:

我发现我没有以前爱你了,对,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爱你了!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在卡门这儿,黑白分明、无法作假。卡门爱过很多人,唐·何塞,斗牛士,形形色色的军官,曾经的罗姆独眼龙,但他们都不是唯一。

一旦卡门发现了新的目标,她会毫不犹豫的出击。也许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卡门曾经为她心动过一分钟。

她是自由的金丝雀,飞翔在全世界各个角落,游走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没有自由她情愿去死,于是她倒在了唐·何塞的刀下。

如同《肖申克的救赎》里自由鸟儿,某种程度上,卡门是“不自由,毋宁死”的完美代表。她其实不爱那一个又一个男人,她爱的是能无所不爱的飞驰感。

然而,我们又不得不承认,文明的发展以致道德日趋苛细,必然会使人性遭受更强的“束缚”。

要摆脱这种束缚,就要以道德法律的废弛作为代价。显然,这样的代价过于沉重,程序又过于繁琐,是这个庞大却疲劳的社会所负担不起的。

这是一个带着悖论的永恒难题,尤其是落到实践的层面上。

卡门,这只鸟儿,飞啊飞啊飞,难免要卡在各种各样的门里,尤其卡在那个不停变幻的所谓道德伦理的门内。

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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