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金丝雀 >> 金丝雀的习性 >> 故事道长褪下道服,换上喜袍,如愿娶来十年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楔子
宋月辞从燕国千里迢迢赶到大沥的时候,下了一场雪。
宋月辞来到青玄观,翻了墙,进了内院,簌簌落雪之下,院子里被裹成球的姑娘陆浔正在堆雪人。
宋月辞于是笑道:“我承亡夫遗愿来取回一件东西的。”
那姑娘这会听到廊边的话,放下手里的雪团,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但看见廊下站着的宋月辞,纤腰楚楚,眉目生花,一身紫色长裙,在这落雪下更是一番无人堪比的风月美景。
明摆着的狐狸精,怪不得能将她那清冷自持的师兄给拉下神坛。
楚君蘅死了,他的东西自然该归他夫人,陆浔知道宋月辞求的什么,转身进了房间拿出一个锦盒,不情不愿地塞进宋月辞怀里。
“我师兄的毕生所得以及他的长生之法都在这盒子里,你给他好好保存,不许给别人瞧。”陆浔皱眉说着。
宋月辞被她给说愣住了,一双秋水般勾人的眼隐含笑意:“这盒子里的物什你没瞧过?”
“师兄的旧书残卷我只是替他保管,自然不可窥视。”陆浔说得一本正经。
宋月辞了然,拿了锦盒足尖轻点便消失在重重雪幕下。
陆浔看着无边夜色,这会才有感而发给身边的一个小道童回忆起故人来。
“我的师兄楚君蘅啊,是德远侯独子,也是当年洛阳城中顶顶俊秀的公子,富贵丛中丝毫不沾染尘世腌臜气,白玉冠,广袖袍,清绝出尘的模样恍然如仙,他到头来却为了这女子放弃修道途,抛却长生路。”
“他死在三十岁那年,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妄图向天借寿,改生死时运,可他倒好,断了自己的仙缘,逆天之行自然被上苍窥得,遂天劫加身,英年早逝。”
那小道童听了却是反驳道:“仙姑让我帮忙收拾屋子时,我曾不小心撞翻过锦盒。”
陆浔尚来不及有反应,小道童嬉笑着道:“楚仙君哪是个神仙,明明是个十足的浪子,那盒子里面不过是一些情诗,二三艳曲,还有一些腻人的情话,以及……一封遗书而已。”
1
那是宋月辞跟楚君蘅被困在俊疾山的第二天。
楚君蘅正在辟谷,在山顶那片茅草屋里修着他所谓的长生之术。
若是忽略一直在他肩上不停地喊着阿辞,吱呀乱叫的鹦鹉,在落日余晖下闭目清修的道长也勉强算得上一派仙风道骨。
宋月辞啃着果子进来的时候,低头与那只白毛畜牲对视了一眼,伸脚踢了踢楚君蘅的身子:“真不吃东西?”
楚君蘅入了他所说的无欲之境,五感早就不在红尘之内了。
宋月辞嗤笑一声,楚君蘅只觉得肩上一轻,随着白毛畜牲的一声尖叫,夹杂着宋月辞慢悠悠的语调:“你这只鸟太会聒噪,我拿去烤了。”
宋月辞正打算出去,裙边却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给握住,装死的道长这会睁开了眼,“你给我站住。”
“嗯?”宋月辞低笑看他,“你辟谷我可是要吃东西的。”
楚君蘅站起,一身道袍,面上沉静淡然,紧拧着眉到底不情不愿地从袖中掏出一包蜜酥,大义凛然地闭了眼:“我拿这跟你换。”
这混账说得好听是辟谷,实则是袖子里藏了独食,那蜜酥还是锦月阁的,宋月辞毫不客气接过,将鹦鹉给放了,鹦鹉跳了几下瑟瑟发抖地躲在了楚君蘅身后。
楚君蘅懒得安慰这蠢鸟,也不接着装死了,他平日打坐静休也并非真的坐上一整天,只是借着这么个由头一个人躲静室看话本,玩骰子。
如今被困俊疾山后,因着与宋月辞孤男寡女的共处。
最初并不想掉了脸面,在遇险以后依旧若无其事,端着他平日的道长架子,衣袂飘飘地走进茅草屋,盘腿抢了唯一的床榻,只冷冷丢下一句:
“本道长所修是成仙长生之道,大可在这山中辟谷数日,缘主还请自便。”
宋月辞忍了许久才没把楚君蘅给踹下榻,睡房梁上将就一晚后,摔了门出去径自寻食物,给了楚君蘅极宽裕的时间吃独食。
“本道长的鹦鹉爱吃,所以随身带着。”这会的楚君蘅还在解释。
不想宋月辞却是忽然近身,在楚君蘅后退的同时一把扯过他的袖子,猛地一扯,就这么掉下了许多东西,有松子糖,蜜饯这些吃食,还有一罐香膏,一个泥人以及一株山角开得正盛的梨花。
“……”
宋月辞轻啧一声:“这些也都是给你那蠢鸟准备的?”
楚君蘅袖袍宽敞得很,不仅走起路来衣袂翻飞,还可以藏下不少东西,这会更可以遮住楚君蘅几乎已经没有了的面皮。
他耳根微红,袖子遮住了脸淡然地蹲下将他那些宝贝一一拾起,似乎懒得藏了,他全堆在桌上,拎着鸟脖子在鹦鹉叫喊着阿辞的时候,将它搁在旁边:“这些是你的,慢慢玩。”
然后才将袖子放下,木然地看着宋月辞:“本道长如今早就修成了半仙,缘主这等凡人最好还是别招惹本道长为好。”
他顿了顿,嘴边扯出细微弧度,一字一句道:“会遭报应的。”
楚君蘅如今连底裤都被宋月辞扒的一条不剩,还是那副清高模样,这面皮当真能用来糊城墙了。
2
宋月辞原本是不需要同楚君蘅这假道士待一块的。
宋月辞生得好,腰细屁股翘,一张狐媚脸放哪都是个活招牌,她在风月阁的第一个任务就被送去了异性王侯谢棠身边当探子。
谢棠这么个逆贼一心谋反,顺带眼睛有点瞎,在宋月辞表达了一番忠心和爱慕后,谢棠便将她给拾辍了一下扔去了洛阳最大的道观青玄观。
她是被谢棠的人扛着扔上楚君蘅的床的。
世人都说楚君蘅当公子时清贵自持,当了道士后更是绝尘脱俗,那些凡人该有的酒肉声色搁在楚君蘅身上就是活生生的侮辱,只因啊楚君蘅道心坚定,无欲无求。
宋月辞早就做好了被楚君蘅给轰出去的准备。
可宋月辞却在楚君蘅的枕头下摸到一本禁书。
心下暗骂这世人跟谢棠一样瞎了眼。
楚君蘅在宋月辞将床帘全部放下的时候进了屋子,宋月辞裹在被子里,透过纱帐缝隙看到一个清隽身影,白色道袍,边角有黑带点缀,侧脸如山河般清雅深邃。
他进屋后朝窗外看上一眼,见没人,便将窗户关紧,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鹦鹉来。
宋月辞就看着一人一鸟在那对视,楚君蘅一本正经道:“跟我说会话。”
鹦鹉歪头重复。
楚君蘅皱眉戳了戳鸟脑袋,声音依旧如碎玉清冷:“没让你学我。”
这货把鸟给戳懵了,被狠狠啄了一口,鹦鹉飞快跳到一侧笔架上,而楚君蘅似乎生了气,他转头对鹦鹉道:“鸟崽子,你别不知好歹。”
鹦鹉又重复。
楚君蘅到底露出了那么一点孺子不可教也的沉痛表情。
宋月辞觉得这似乎是个傻子。
她给看乐了,于是在帐内柔声开了口:“让妾陪道长说会话吧。”
楚君蘅听言愣住,他几步上前,一把掀开床帘,便看见床上躺了一个姑娘,紫色薄纱,眉目妍丽,最好看不过的模样,正风情万种地朝他笑。
世人说楚君蘅道心坚固不是完全没理由的,宋月辞见楚君蘅清冷的眉目又覆了层寒霜,不动声色地回身将鸟重新塞进了袖子里,顺道将宋月辞手上那本书给抢了来也塞了进去。
不顾鹦鹉在他袖里跳脚,他面容平静,神色淡漠,对着宋月辞无比确定地开口:“你是谢棠派来的。”
宋月辞当下从床边起了身,正要勾住楚君蘅的脖子时被楚君蘅抓住了胳膊,宋月辞不解:“道长难道不想亲身体会一下?”
“我没看。”楚君蘅当下反驳,脸皮厚得似乎还撑得住他继续胡诹:“我观女施主红尘已尽,青玄观是清修静养的好地方,若你觉得合适,大可就此留下,也正好免了谢棠的责问。”
宋月辞风月场上待惯的人,看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她认定了楚君蘅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这些话大底是为了顾全脸面的同时将她给留下。
3
谢棠想让宋月辞勾引楚君蘅,坏了他的道心,借此问出兵符的下落。
德远侯楚思朝过去是个将军,曾大败过辽国人,攻下了七座城池,后来受了些伤便不再领兵,先帝顺地给他封了侯位。
楚思朝当了德远侯以后,手上有批精锐,虽说只有一千人,但实力远超于普通士兵。
宋月辞是风月阁的人,如今没办法勾引谢棠,自然得稳住楚君蘅。
勾引一个能够守住道心的男人极难,但勾引这么个以修道做幌子的贱骨头那倒是件易事。
只不过宋月辞还未来得及勾引楚君蘅,楚君蘅在第二天外出讲道的路上就被一群黑衣人给围得彻彻底底,逼他交出兵符。
楚君蘅依旧没有丝毫慌张的模样,只将手中拂尘一甩,端得一派清风朗月,说的话与后来唬宋月辞的没什么区别。
他胡扯了一番,最后依旧是那意思:你们会遭报应的。
外人忌惮楚君蘅是有理由的,之前有公子哥当面骂楚君蘅是个没用的小白脸,楚君蘅的一句报应,那公子哥当天就折了腰。
没多久有信徒质疑楚君蘅的能力,楚君蘅又是一句报应,那信徒回去的路上就掉到河里,拉上来的时候呛水呛得只剩了半条命。
他们眼中的楚君蘅比谁都干净出尘,修成了半仙之体,会点仙术,却向来不屑去用,整日用那双清泠不带任何感情私欲的眼睛盯着人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于是楚君蘅当真唬住了那群要上前的黑衣人。
正当楚君蘅接着坐回轿子时,终于有人带了头,持刀上前就要绑人,在宋月辞眼里,楚君蘅是个实实在在的弱书生,唬人的本事自然比不上保命揍人的。
宋月辞看出这些人不是谢棠派来的,毕竟谢棠不可能会用那么蠢的法子。
因而毫不犹豫地飞身近前,抽出袖剑将黑衣人脖子给割了,杀了几个人夺过他们的一匹马就拽着楚君蘅的领子上马绝尘而去。
楚君蘅一路上紧紧攀着宋月辞的肩,一句话未说,任身后黑衣人将他们逼到俊疾山上。
山下被不少人严严实实包围住,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取楚君蘅狗命,于是就这么耗着他们,等楚君蘅受不住这山上清苦主动将兵符交出。
山间简陋,但这月色偏偏要比山下清亮许多,宋月辞坐在屋梁上,看着已经懒得再装,整个人躺在塌上赌气的背对着她的楚君蘅。
她手里把玩着楚君蘅藏的那枝已然快蔫掉的梨花,嗤笑一声,将花枝砸在了楚君蘅身上,楚君蘅背对着她,依旧纹丝不动,似乎已经睡熟。
“道长,我上次在你床上发现了一本坊间流传的话本,我瞧着道长应该是喜欢这些故事的。”宋月辞在房梁上晃着腿,而下面的楚君蘅身子似乎动了一下。
“道长应该不知,我曾经是这洛阳一座乐坊里的舞娘,坊间流传的那些故事啊,我都读了个遍,这长夜无聊,我可以给道长讲讲,容道长打发时间。”
她笑盈盈地开口,紫色衣裙裙摆长长垂落,在这融融夜色里,像极了一只勾人魂魄的妖精。
楚君蘅听得这番话,果然转过身子,向来清冽的双眸就这么直直看着上方的宋月辞。
在忽明忽灭的光影中,竟带上了说不清的温柔暖意,也许已经很少同陌生人能够不端架子的讲话,他还有点不习惯,过了许久才缓声开了口:“你讲给我听听。”
宋月辞毫不避讳,支着下巴故意讲了一个道士与女尼的故事,无非是背着清规戒律花前月下,人前多清高,人后又如何下了神坛一脚踏入情网。
宋月辞声音本就温雅,在这寂静深夜说起话来如风吹铃响,声音轻缓,原本躺着的楚君蘅这会已经坐了起来,就这么仰头看着坐在房梁上的姑娘。
偏生宋月辞讲到那女尼姑与道长幽会之时堪堪停住,低眸大大方方地考着楚君蘅:“道长啊,今日夜已深,先睡吧,明日我再……”
她话没说完,下面的楚君蘅伸手轻轻拽了她垂着的裙摆,力气不大,宋月辞却装作一个不稳直直跌落而下,在身上环佩轻响的同时,宋月辞不出所料跌进了楚君蘅的怀抱。
楚君蘅身上是清淡松香,极好闻,她也借此搂住他的脖子,面前的道长仍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只是面上现出一丝薄红,他正要将宋月辞给推开,不想宋月辞竟是凑上前吻了楚君蘅的唇角。
面前的姑娘不见一丝慌乱,低头间眉梢微挑:“道长这味道啊和外面那些野男人当真不一样。”
4
这么困在山上也不是个事儿,当宋月辞提出从俊疾山杀出去的时候,惯会装腔作势的道长已然没了最初的清高气,歪着身子撑着头搁那喂鹦鹉。
闻言眼睑微抬,哪怕如今下山得倚仗宋月辞,这人还是一副宋月辞欠了他钱模样:“下山以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知道吧?”
楚君蘅是天上的神仙,纯粹干净无欲无求。
于是宋月辞轻笑一声:“道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宋月辞在夜深的时候带着楚君蘅逃跑,这会山下防守应该最为薄弱,楚君蘅坐在马后,这会紧紧环着宋月辞的腰,而楚君蘅袖子里的鹦鹉因为颠簸的原因正不停地乱扑腾。
有人持剑刺来,宋月辞手中袖剑挥出,招招取人要害。
若宋月辞一个人就罢了,还带着一个拖后腿的,宋月辞护着他有些许吃力,更何况那些人要的是活捉楚君蘅,宋月辞的死活他们自然无所谓。
有数道剑锋同时向宋月辞刺去,宋月辞隔开两剑,正要抓着楚君蘅的衣领从马上坠下躲开攻击,楚君蘅却在这时箍住了她。
楚君蘅趁她不防备忽然卸下她手中袖剑,一剑扫开所有攻击,直直刺进最前面一人的胸膛,若说宋月辞的招式奇诡,而楚君蘅在剑气震荡间却带着股不可言说的惊心动魄。
楚君蘅虽被养成文人,可他父亲毕竟曾是个将军。
而夜色里的白衣道长衣袖翩飞,面容在血色映衬下却是出奇的流光溢彩。
直到他们从山下冲出,后面再无追兵,楚君蘅如今什么都被宋月辞知晓了个真切,也渐渐露出了本性,他环着宋月辞的腰,面上却现出了只有少年人才有的得意来:“啧,我说了他们会遭报应的,他们不信。”
宋月辞心中有所考量,只回头狠狠瞪了楚君蘅一眼,而楚君蘅却在这时抢过缰绳,让马停下,慢悠悠开口:“帮我下去买个帷帽。”
前面是街市,正是人潮涌动灯火辉煌之时,楚君蘅不想泄露身份。
于是当宋月辞给他买来帷帽后,楚君蘅却是极为自然地牵过她的手,马也不要了:“走回去吧。”
楚君蘅有帷帽遮挡,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也好奇,手上拿着只兔子灯盏,不知不觉间他们却是被人流给冲散了,宋月辞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不远处的姻缘桥上驻足,微风吹起他的帷帽,露出道长清泠的一双眼。
他正看着不远处桥边合欢树上系着的红绸带。
楚君蘅哪怕再离经叛道,可他永远都是外人口中的道长,清雅高贵的公子。
宋月辞无比的确定,楚君蘅是有七情六欲的,细细算来,他今年二十有九,人生最好的时光过去大半,他依旧像所有初初入世的少年一样,喜欢这世间所有美好新奇的事物,看似比谁都老成,实则比谁都要天真。
他藏了那么多玩意,寂寞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对着鹦鹉聊天,喜欢看坊间流传的话本,,宋月辞与他独处那么多日,他除了嘴上逞能,却并无任何逾矩。
宋月辞走到楚君蘅身边,看着桥下有情人在红绸带上写下愿望,系在合欢树上,而身边的楚君蘅眼里有艳羡,却还是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我长那么大,也看过无数的富贵公子哥,整日花前月下,赏着他们的美人,看着他们的大戏,金玉为冠,鲜花着锦,高兴时可以拥着喜欢的姑娘看灯观烟花,不开心时便在那最好的酒楼里大醉上一场。”
“我喜欢四月里的繁花与春风,喜欢人潮涌动的街道,在灯火通明的夜晚在桥边看那些美人公子放花灯,系红绳。”
“我也想学着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派,今朝有酒今朝醉,赌场挥金如土,纵情声色,玩马斗蛐蛐,捧戏子观美人。”
“可我前半生被我父亲束缚着,他让我谨记,我是德远侯的儿子。”
他是清贵孤高的世家公子,代表着德远侯楚思朝的脸面,他的言行举止都要奉为别人的准则,循规蹈矩,不得行差踏错一步。
那些少年人喜欢的一切风花雪月,他永远都没办法去触碰。
若说宋月辞最开始对楚君蘅只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这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心疼起来。
她回身在桥下老人处买来一根红绸带,在上面写下他们的名字,顿了顿后面便加了几个字:岁岁皆平安。
宋月辞拿着绸带上了姻缘桥,在楚君蘅愣神的时候将红绸塞到他手里:“道长就勉强为身边的姑娘系一回红绸,下次可没这机会了。”
5
楚君蘅是个结结实实的人渣,别人的事儿他不管,谢棠谋反,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手上的兵符怕牵扯到自己,在谢棠劝他一同当乱臣的时候,第二天就拾辍了包袱,龟缩道观当了道士。
一方面是形势所逼,另一方面也是被楚思朝逼得狠了,楚思朝一死,他也就负气般的出家当了道士。
楚君蘅把宋月辞留在身边,主要是怕宋月辞没有完成任务而被谢棠给为难。
宋月辞在楚君蘅的院子里住下,这处院落寂静,鲜少有人来此,宋月辞便看着楚君蘅打坐偷懒,看话本,逗鹦鹉,除了每半个月必须出去讲道,他平日里比谁都要惫懒。
那日有人来见楚君蘅,求问长生之法。
宋月辞正躺在树上睡觉,听到树下的声音,猛地从树上栽了下来,险险稳住身子落了地。
来人着青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月辞。
此人正是钟意,风月阁的半个主人,这会风月阁尚未招揽那么多能人,所有风月阁的人都是由他与摄政王江垂影负责。
这次去谢棠身边当探子就是钟意吩咐下来的任务。
楚君蘅自然不会让他人知晓他在院里藏了个姑娘,于是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她。
这人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符纸,毫不犹豫地贴在宋月辞额上,偏头时声音极低,宋月辞却听了个真切:“不许动。”
如今楚君蘅是大爷,宋月辞便当真维持着一个姿势驻立在原地。
“这是前几日我无意间收服的精怪,不忍伤害,便留在身边日日点化,不慎吓到了缘主,还请缘主莫怪。”楚君蘅说谎向来面不改色。
钟意没想着戳破楚君蘅,跟着楚君蘅后面进了屋,而宋月辞一把扯下面上符纸,把楚君蘅的鹦鹉抓来打发时间。
这只鹦鹉蠢笨得要死,说什么只重复什么,平日自说自话时只会一遍遍唤阿辞,楚君蘅却宝贝得紧,欺负鹦鹉这事向来只有他一个人做。
那天直到钟意出门,钟意从身上拿出一只金钗,递给了正逗弄鹦鹉的宋月辞:“本是为家中小妹所买的钗子,然而姑娘既然并非凡人,我想这金钗应当极配姑娘的。”
宋月辞道谢后,不动声色地接过,两人对视一眼后向相反的方向行去,直到宋月辞进了静室,楚君蘅才抬眼看她,神色如常,手里正玩着一枚骰子。
“道长既看书,又玩骰子,坐着清修还会打瞌睡,院里明明藏了我这么个姑娘,却硬说我是妖怪。”宋月辞在楚君蘅身边坐下,笑着歪头看他。
楚君蘅听她这般说,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子:“习惯就好。”
而宋月辞装作不经意地问他:“这世上真有长生之道?”
“我修的就是。”楚君蘅有了给他胡诹的机会,不知从哪掏出一方铜镜,一本正经的对镜自揽:“就凭我这容貌,与十年前少年的时候也并无太大区别,再过个二三十年,你长了皱纹,变成个老太婆,我说不准还是这模样。”
楚君蘅是个男人,却不知道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年纪与容貌。
于是楚君蘅当场被宋月辞给挠花了脸,窝在静室里接着怀疑人生去了。
而宋月辞一个人提灯在夜色里拿出那跟金钗,里面是中空的,有一张字条。
上面说,楚君蘅算是半个辽国人,如果他投靠谢棠,亦或是将兵符主动交出——宋月辞得亲自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