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山河故人约故人相见,看山河不变

发布时间:2022/12/11 20:34:22   

如果说,中国导演界有很多怪人,我想除了姜文,在我眼里就只还有贾樟柯。

用差不多的演员,在差不多的地点,拍差不多的故事,拿各种不同的奖项。如果用风格来评定,科长是“闭关锁国”的老顽固,可是用艺术来评定,科长是始终如一的大师。

而归根结底,科长不过是一个用电影记录家乡,血液里留着汾酒的汾阳汉子。

青春——山河故人、爱情

《山河故人》以年的山西汾阳为背景,讲述了煤矿老板张晋生,矿工梁建军以及教师沈涛三人及后代复杂的人生关系的故事。

影片用不同的拍摄方式分为了三个段落,分别代表着三人人生的三个不同阶段。

有人说,《山河故人》看的是思乡,有人说《山河故人》看的是分离,在我看来,《山河故人》二者皆是,而在二者之外,还有自由。

影片的第一段可能会让很多人产生疑问,为何15年的电影却是这样的分辨率。其实,第一段的很多素材是科长99年真实的用DV拍摄记录的。这样的效果,也直接提升了观感,把人瞬间拉回那个年代。

晋生,涛还有梁子,分别代表着90年代三个不同的阶级,而作为女生的涛,成了三人感情纠葛的中心。晋生是那个年代的有为青年,从加油站老板,到投资煤矿,他发达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了辆当时的豪车桑塔纳迫不及待地拉着涛去玩。而作为社会底层的梁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煤矿工人,没有钱没有身份,有的只是骨子里的无畏和倔强。

而情感的中心沈涛,在二者之间反复纠缠,最终选择了更有未来的晋生。可笑的是,在她们拍摄婚纱照时,晋生的喜悦更多的,竟是来自煤矿每吨涨了一百元,而不是身边自己追求已久如今身着婚纱的爱人。最终晋生和沈涛结了婚,而梁子选择了远走他乡。而对于这片山河,梁子已然成为了故人。

人生——不同的目标,注定的分离

故事的中段,将三个人的人生逐渐推向高潮,就如之前提到的伏笔,晋生对于沈涛并非真心的相爱。两人后来离了婚,儿子到乐跟着晋生到了上海,从小在国际学校读书,过着父亲约束之下的贵族生活。而离婚后的沈涛一人独自坚守在这片埋葬着他们青春的故土,或许因为晋生的缘故,也从一名老师,成了一位女强人。她如今住在宽阔的宅院,可是身边却再无一人。

至于远走他乡的梁子,依旧做着朝不保夕的煤矿工作,不同的是,他认识了小露,两个人生了个孩子过着平淡却安稳的生活。可现实永远是残酷,这一切的美好都因为梁子的癌症而打破,最终那个曾扬言再也不回来的热血青年,带着妻儿,回到了那个铺满了尘土的老宅,回到了他的山河。

中段的高潮随着沈涛父亲在车站的悄然离世而拉开。远在上海的到乐也因此回到了妈妈的身边。可曾经那个从自己身体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孩,却已变得如此的陌生。两人刚开始的相处,处处显得那样怪异的别扭。可血缘是不可改变的东西,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你的人,可能只有生你的母亲。到乐始终要回到他长大的上海回到他原有的生活,而列车上的这段对话,也将这对母子的感情线推到了高潮。

影片里,夺过Ipad想独自占有到乐的沈涛是那么的霸道,可特意为到乐准备钥匙的沈涛却又温软至极。也许她明白,自己和到乐终将分离,也如她在影片中所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要分开。就如同她自己的命运,一生无尽的分离。

自由——爱的枷锁,囚禁凶猛野兽

电影的第三段,故事线来到了晋生和到乐的父子矛盾,以及到乐和米娅跨越年龄的爱情。

如同电影前两段所展露出来的性格,老年的晋生一如既往的霸道。当初因为赚钱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晋生,带着还是孩子的到乐逃到了澳洲改名为皮特。到乐不知道为何爹地带他来到了这里,不让他接触所有关于家乡的东西,仿佛就如他自己所说,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试管婴儿。

而逐渐长大成人的到乐,早已受不了晋生这种监禁式的霸道管理方式,他开始期待自由期待外面的世界。到乐眼中渴望的自由,在父亲眼里不过是可笑至极的幼稚。其实这一段对话,也是晋生对于故土山河的思念。影片中第一次出现枪,是因为晋生为了争夺沈涛而试图买枪杀人,而此时他家里摆满了枪支弹药,却不知梁子身在何处,不知沈涛如今安好。

一个长期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个受够了前夫冷漠已远离家乡多年的知性“姐姐”就在这样的奇妙境遇下,到乐遇到了他人生里另一个重要的女人米娅。两人沿着公路开着车,到那满眼荒芜的平原,到那十二门徒的海边,在他们眼中仿佛彼此就是对方的世界。而这段看似荒诞的感情,也是到乐对于自由的侧写。

可当两人来到机场打算回到故土之时,由于工作人员将两人误认为母子,到乐开始对自己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怀疑。其实,他对于米娅并不是爱情,也不是对于母爱的依赖,米娅之于他,其实是他对于自由的寄托。而当现实打碎了梦的镜子,到乐才发现,他所要的自由,无法跨越世俗的隔阂,或者说,他并没有勇气去追逐真正的自由。

自由

故土

电影的结尾,是沈涛在雪地里来到城外的一直独舞。而这支舞,也是影片开头他们一起跳的那一支。科长说,他的本意是以幻听结尾,这一段是个意外,可是就是这个意外,概括了影片26年时间线的所有故事。

当我们追寻自由,故土是我们最坚强的依赖。当我们回归故土,自由是我们灵魂最高的寄托。

对于晋生,对于梁子,对于沈涛,哪怕是到乐和米娅,他们都是这片山河不同的故人。

晋生是想回不可回的绝望,梁子是魂归故土的安宁,沈涛是坚守山河的诗人,而到乐则是不知何为故土何以归家的无奈。

不同于姜文的迷幻幽默,科长的电影更偏于现实,而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用艺术记录这个世界的变迁,无论好坏,不含褒贬,都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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